記憶裡唯一熟悉的依靠寄託

記憶裡唯一熟悉的依靠

大綱介紹:

看著身邊還在熟睡的人,他悄悄抽出被她緊抓著不放的手準備去工作。

「你要去哪裡?」

「我只是去買個早餐,馬上就回來喔!」

原本緊握不放的手,最後終於鬆開。

詳細介紹:

這樣的劇情,幾乎總是天天發生,他總要花費好一番功夫,才能說服妻子放開緊抓住的手,讓他離開去工作。

這不是偶像劇的橋段,而是真實發生在安寧病房的一對平凡夫妻的故事。

隨著社會風氣改變,現代人對於談論「死亡」不再視為禁忌,許多的家屬,甚至是往者本人在生前便自己主動前來諮詢安排自己的身後事,因為,大家都希望,能夠在還有能力的時候,生命最後的一次的舞台不要留給親人無助與不安,了無遺憾為人生畫下完美句點。

那一次,文大哥找上我們,提出他想為妻子提前規劃身後事,才新婚二年,妻子卻查出罹癌,發現時已是到了後期,沒多久時間便轉進入住安寧病房。看著他總是淡淡的說起二人相處的情形,任誰也不會想到,這對夫妻才結婚不久。

兩人結褵前各自有過一段婚姻,也都擁有自己的小孩。在文大嫂生病後,所有照顧的責任,文大哥他一肩扛起。

「她的女兒都在高雄,也不能要人家經常大老遠跑來這邊照顧媽媽,畢竟他們也都成家了。」文大哥淡淡的向著為他抱不平的親友說。

隨著大嫂病情的起伏,以及難忍的疼痛,注射嗎啡的次數甚至一天來到六次,讓她的意識變得模糊,甚至認不出自己的親人。但唯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──文大哥,是她緊抓著手不願意放開的,後來大嫂總是不願意讓文大哥離開病房,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她每天會見到的人,是記憶裡唯一熟悉的依靠寄託。

從事印刷業的文大哥,只要手邊的工作忙完,總是風塵僕僕的從民權西路家裡,搭乘捷運來到淡水馬偕照顧著只認得他的妻子。

聊到後面~文大哥很沉重的告訴我們「每當她全身在受癌細胞侵略疼痛時,病危急救開刀時,都很不捨看到他的妻子這樣的受折磨,他的心比她還痛」。

文大哥說:其實大嫂在檢查出癌症時,還有意識的當下是很毅然決然地告訴王大哥;如果病危時請不要急救她,讓她有尊嚴地走,不要在幾盡摧殘後不成人樣的離開。

但是由於尊重大嫂的倆位女兒的堅持,還是得急救醫療。

我們都知道其實文大哥心理是複雜且難受的,雖然是自己的另一半,但還是要聽原生家庭子女的孝心決定。

「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,至少還有你,值得我去珍惜」情歌詮釋的境界,似乎總是美好的夢想,但是在聽過他們的故事後,你會相信,有些愛是刻印到腦海最深處,就算是遺失了所有的記憶,也無法被抹滅。

當閒談完要離開的時候,我們問了文大哥一句話:「你們結婚才兩年,你真的很愛大嫂喔!

文大哥說:「她還沒生病前對我就是那麼好,無微不至的照顧我,我怎麼可能在她生病的時候放下她呢!

他們的故事,還未走到結局,身為禮儀服務人員的我們即使心情有萬般的不捨,有也只能衷心的期望,文大哥要堅強渡過這段煎熬的日子,再惡劣的暴風暴雨總會過去,過後會天晴….加油。

 

後記閒聊~

有一本書《向殘酷的仁慈說再見》也是推動安寧緩和條例的醫師陳秀丹女士-阿丹醫師說過:「取是記憶裡為一熟悉的依靠.jpg一種智慧,捨是一種慈悲,向殘酷的仁慈說再見,給病人一個尊嚴的方式離開,是善終。」

《 向殘酷的仁慈說再見》書中提到有一位女性癌末患者,因癌症已經轉移至腦部、肺部,其主治醫師研判病情,即使病人接受治療,大約也只剩數週生命,病人知道自己已經回天乏術,希望能出院回家,但她的先生卻強烈要求醫生要為她插管治療,否則要告醫生見死不救。由於插管非常不舒服,也不能出聲說話,病人只好寫紙條表達:「不要再治療了,如果再繼續治療,我要告你們。」護理人員好心將紙條給先生,希望她先生能尊重病人的決定,但她先生卻將紙條當場撕毀離去。